豹炸

我会身披荣耀归来,让你为我加冕为王。
详见置顶。

[喻王/古风] 水月(一)

古风AU

放飞自我的意识流

ooc

————————————

第一章 账房

北方的春天还带着料峭的寒意,不似南方那样回温快,出门还得裹着一层薄冬衣或是披着披风,方才能从温暖如春的室内迈出脚步。

 

来到这座小城中已经有半年有余,喻文州坐在檀木柜台前,打着金贵的玄铁白玉算盘想着。没想到他在城中出名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欠账的单子实在是太长了,来的人都会问他一些的问题。

 

“先生,你欠了掌柜的这么多钱可怎么么办啊?卖身吗?”

 

“无妨,给王掌柜当一辈子账房先生也挺好。”

 

“喻先生一表人才,丰神俊朗,可惜了要是你不欠掌柜的那么多钱我就把女儿嫁给你了。”

 

“得您赏识。”

 

“先生,掌柜的的算盘好打吗,能给我摸一摸吗?”

 

“王掌柜的算盘打起来非常顺手,要摸的话这得看掌柜的了。”

 

来的人大抵都是问这类,多是好奇,想一睹那个欠债到只能卖身的人是何等模样,毕竟当时是背对着门口坐的。长得是芝兰玉树,可惜了这等好皮囊却得干一辈子白活儿。喻文州将最后一笔帐记好,合上账本,一抹算盘,珠玉哐啷响清脆悦耳。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今儿难得出了太阳,柔柔和和地洒下来,落在还未融化完的雪上,有些扎眼儿。心里默算了下时辰,拿着算盘就往后院儿走,遇上了打着哈欠出来的刘小别。

 

“先生早,掌柜的起床了准备泡茶,您过去正赶上时候。”神情还有点迷离,刘小别眯着眼看清了来人说着。

 

“早,门口刘婶那儿给你留了碗馄饨,等着你去了现下现吃。”喻文州笑着拍了拍刘小别的肩膀,向后走去。

 

“好嘞。”

 

后院铺了一地的药材,高英杰袁柏清和柳非正在收拾处理,趁着今儿天气不错先晒一会儿,不然都得推到春后怕供应不上。

 

“先生早。”三人齐齐喊了一声,喻文州点点头就向后走去。今儿就刘小别偷了懒晚起,其余几个小的都跟着他吃了饭回来的。

 

绕了一个抄手游廊,跨了两个月门才到了竹院,院如其名院里种的都是竹子,在冬天里也是一片翠海。走过竹林小径,铺的是光滑的青石板,落着雪还有点滑。

 

他从支起来的雕花窗看着王杰希正在往茶杯里注茶,一派闲适悠然,笑了一下往屋里迈。把算盘放在进门的架子上,披风脱了挂着,走到窗边的塌子上坐下。

 

端起小巧的白窑瓷茶杯,呷了一口,还有点烫。虽然刚走过来有点热,但是指尖还是冷冰冰的,热度传过薄薄的瓷壁,回温了起来。

 

“非非带回来的馄饨吃了吗?”喻文州放下茶杯,盯着王杰希问道。王掌柜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吃饭,日常爱好是喝茶,什么茶都能从他的茶柜子里翻出来。

 

听到他这句话,王杰希倒茶的动作顿了顿,慢吞吞地倒完了茶说:“吃了。”吃的确是吃了,只象征性地拨了两个出来其他都让小孩子们分了也算的话。喻文州知道他这人言出必行,也就没有怎么深究。

 

王掌柜不爱吃饭跟小孩子似的,每次吃饭就吃半碗就扔了碗筷喝茶去了。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高悬,疑惑了很久,始终得不到答案。

 

“这个月的账算完了?”王杰希见他不提吃饭这个话题,趁机挑了个题讲,省的一会儿又要问他中午吃什么了。

 

喻文州点头,这儿的账好算,大都是些诊费多少几贴药多少钱,药材还都是自己采的,出账也多是日常饮食起居花费,还有些不多的额外花费,简单的很。

 

的确是的,在微草这么久,他们的作息极其规律,每个月会出门义诊三天,每三个月就施粥穷人,其他全在房间里窝着。王掌柜跟千金小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头坐诊的也是袁柏清,偶尔特别大的疑难杂症才把’王千金’给请出来。

 

原本是有方神医坐诊的,不过那位神医潇洒的一甩手跑出门玩去了,没个几年时间铁定是回不来的。想到这里喻文州就想起了他是怎么在这儿然后欠了债,被抵押当了账房先生的,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喻文州是在一个雨天被王杰希捡回来的。淋了雨后他发起了高烧,拧着眉靠在墙角落里奄奄一息。他当时被雨打湿的发丝黏着皮肤,染着血的衣服有些乱还溅着脏兮兮的泥土。

 

王杰希喝了一盅茶,外头雨下的不小,他伸手撩起车窗帘子,还是熟悉的街道,穿过这个街的第二个胡同就到了。不过就在他要放下帘子的时候,他闻到了不属于下雨的潮气儿,是铁锈的味道。

 

他往味道的方向看去,在第一个胡同口的角落里似乎是有一个人,上半身靠着墙。王杰希喊了一声:“英杰小别,停一下。”车马停下了,高英杰有些疑惑的问道:“先生怎么了?”

 

王杰希撩起门帘,探出身指着不远处说:“那里有个人。”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有个人。

 

“靠近点。”刘小别驱使马匹往那里去,王杰希从车里拿出油纸伞,递给高英杰,“我下去,小别在上面搭把手。”高英杰撑开了伞,遮着王杰希,他费些力气才把人弄上车,有了伤患,就加了些速度往回赶。

 

王杰希用帕子把脸擦干净,发现触手有些烫,这是起了高热。看到脸的第一想法是嘴唇乌紫,明显的中毒迹象,第二想法才是长得不错,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温文尔雅。

 

带回来后,让本来悠闲地嗑瓜子的方士谦花了好些力气才将人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连轴转了一整夜,等他呼吸稳了下来,睁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衣服蒙头睡了一整天。

 

他带着煎好的药来到屋子里的时候,王杰希也在,方士谦放了碗问他:“你从哪儿捡来的祸害,这毒这不好解,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这么狠。”

 

王杰希端着茶壶的手摸了摸光滑的瓷壁,说:“随便捡的。”

 

方士谦无语凝噎,这怎么随手就捡了个身中奇毒?不然这就不是个简单的角儿。还是任劳任怨地掐着躺尸的那位的下巴,粗暴地灌药,一丁点儿都不剩下。

 

在躺了一个月后,喻文州才堪堪转醒,当时王杰希坐在不远处看书。那天藏在云后好久的太阳冒了个头出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所以,喻文州看见王杰希的第一幕是这样的。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着青衫的人,暖阳柔和了他带着些锋锐气儿的脸,安静地翻着书。

 

有一股子岁月静好,世事无争的桃源气儿。

 

“你醒了?”看书的人余光瞟到了他坐起来,放下书起身走过来说着。

 

喻文州还有些怔愣,才开始活动的脑子有些乱,就听着那人继续说了一句话。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算一下医药费了?”

 

王杰希看着坐起来的人,仰着头呆呆的看着他,唇角一挑笑了起来。

 

微草堂的王掌柜有一把算盘,玄铁为框白玉为珠,可以说是全身上下最值钱的玩意儿了。一般都是揣着装样子的,根本不舍得打。

 

今儿倒是奇怪,全城的闲人都来堂外面儿侯着。原来是听着风声,奔走相告全都来了,事情源头是王掌柜开始打他的那把宝贝算盘了。

 

打的噼里啪啦响,堂里就剩珠玉相撞和他的声音。他对面坐着个青年,旁边坐着人称快手的刘小别在奋笔疾书。他垂着眉眼,细长的手指拨弄着玉珠,颜色略淡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骇人听闻的话。

 

“先不算医药费,先算算食宿。”

 

“你身上的衣服料子是城里衣锦堂最好的锦缎,先做了四套,一共两千一百三十五两银子。”

 

“住宿费就当给你送了,就算吃的食补,人参当萝卜吃,燕窝当水喝,我给你摸个零头再少算点儿,一共七十万一千八百两。”

 

“小别你去把药材单子拿过来……”

 

王掌柜打了一个时辰的算盘,单子都写了一大摞。听得堂外面嗑瓜子儿都感叹,这可是真惨啊,这怕不是得卖身给王掌柜做一辈子的苦力了?

 

“总计四千七百五十万两银子,有问题吗?”王杰希说着把珠子一抹,捏着右手手腕关节缓解酸疼。

 

“没有。”喻文州说着又把王杰希和刘小别手边儿的空茶杯续满了,笑的温温和和。

 

“哦,那你是先打欠条后给我当账房?”王杰希问了一句,就端起茶杯喝茶。今儿喝的是今年送的新茶的尾巴,配上最后一点儿雪水,舒服的王杰希眯起了眼。

 

喻文州听到他这句话,仔细想了一下笑了出来。刘小别惊恐地看着他欠了这么多还能笑的出来,留下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印象在他心中经久不散。

 

“好。”

 

王杰希等到回复,把茶杯放下,执笔蘸墨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欠条,停了一下,抬头问他:“你叫什么?”

 

喻文州本来想说本名,但是话头在嘴边转了个弯儿说:“喻寒竹,口俞喻,凌寒的寒,翠竹的竹。”

 

“常爱凌寒竹,坚贞可喻人。这是个好名字。”

 

王杰希把写好的欠条连带着玄铁算盘一起推给他:“既然是账房先生了,那算盘就给你用了。”

 

旁人咋舌,这么贵重的物件儿就这么给了一个账房先生用,王掌柜可真是大手笔。喻文州就正式走马上任当了微草堂第一任账房先生。




TBC.


一个短小的连载。过年前完结,本来说好了之前开但是又耽搁了,完全没想到一回家接二连三的应酬打乱了计划QAQ

评论(5)
热度(32)
©豹炸 | Powered by LOFTER